火星众神第十一章中

护教军们用动力拳套和动力剑所切开入口的建筑让科托夫感到十分困惑。在一个一切都被用来维持众神之息的世界上，为什么这么大的地方会空无一人呢？生锈的巨大钢梁和钢柱支撑着高高耸立的屋顶，被黄赭色的薄雾所掩盖。空气中弥漫着衰败和破败的气息，就像一个废弃的锻炉，经过几个世纪的废弃后被重新使用

科托夫目光所及，这座建筑物除了生锈的金属悬臂平台外，甚至都没有楼层，生锈的金属平台一直延伸到紧闭的门外十米处。他冒险走到最远的地方，他的两个护教军紧紧地跟着他。他把伺服颅骨们送到了空中。刺眼的光芒从它们的眼窝射出，却也完全无法穿透这巨大、空旷的空间。在他身后，卡迪亚人、灵族和黑色圣殿修士们挤进了大楼。他们大叫着，寻找封锁身后入口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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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尔库夫和文-安德斯将帕夫卡扶到地上，双臂搂住她的肩膀。科托夫不需要数据空间就能看到她的仿生眼球已经被完全烧毁。植入物、神经和神经接口都变成了生体植入钢和融化脑接口构成的合金熔钉。

她很可能再也看不见了。

低着头的她，是感到痛苦还是后悔呢？

也许是为使用那亵渎代码而感到羞愧。如果科托夫相信他们还能回到火星，他一定会让伊莲娜无可挽回地逐出机械教。

她涉猎了暗影技艺，付出了不可避免的代价

这个想法让他停顿了片刻，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狂妄自大。

我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抛开了这个令人不安的想法，在平台的边缘跪下。金属平台外，地面急剧倾斜，形成一个陡峭的采石斜坡。光秃秃的岩石上固定着黯淡无光的钢轨，反射着颅骨刺眼的光芒，科托夫顺着钢轨，看到了左侧一百米处一辆被遗弃的破旧运输车。

他突然感觉到了护教军的敌意，转头看到艾达女巫正在靠近。他让战士们按耐住二进制脉冲。比兰娜，这是她的名字，尽管科托夫无意叫唤她。

她摘下头盔，跪在平台边缘，凝视着下方的黑暗。科托夫看到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伸出手，似乎想触摸什么，但又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它在此地。”她说道

“何物？”科托夫询问道

“这世界一切的苦痛。”

文安德摘下头盔，丢在脚边。他闭上眼睛，仰起脖子，让细雨湿润他的皮肤。他用手搓了搓脸，清除极其恶心的血迹。不过这些血几乎都不是他的，而廷达罗斯将贝利整个剖开时，他就站在贝利旁边。

这些卡迪亚卫兵曾在帝国最惨烈的战场上作战，知晓战争中有着无数的死法，但安德斯很少看到像廷达罗斯人那样极尽的残忍暴虐。

盖上眼睛，他看到了它们爪子的钩状划痕、血淋淋的牙齿和磷光莹莹的眼睛，这些东西现在似乎还在他身旁缭绕。他摆脱了被注视的感觉，在平台边缘吐出一口苦涩的唾液。他尝到了金属的味道，突然感觉到后牙槽在嗡

他尝到了金属的味道，突然感觉到后牙槽在嗡嗡作响，他明白一个星际战士正站在他旁边。动力甲总是让他有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大个子来说，你的脚步很轻，”他说，“大棒在手，脚步需轻，他们不是这么说的吗？”安德斯睁开眼睛，用手捋了捋头发。他的头发比以前更长了。在希望号上的经历让他对自己的仪容变得松懈了。“我还不知道星际战士可以这样轻手轻脚地走路，”安德斯说，抬头看着坦拿扁平开阔的五官。“我们之中是有侦察兵的，”坦拿说。“或者你认为这是一个不光彩的职位？”“我可没有那样想过，”安德斯实话实说。“话说回来，我还从未见过你们星际战士的侦察兵。”“这正是问题的关键，”坦拿说，接着便陷入沉默。

安德斯理解他为何沉默，他说：“我为布拉齐的陨落感到悲痛。他是……你的朋友吗？”

“他是我的兄弟，”坦拿说。“朋友一词简直轻如鸿毛。”

“我明白，”安德斯说，他知道坦拿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当我们加入科托夫舰队时，我们组成一个小小的兄弟会，”坦拿说。“当我们归于尘土时，这些战士所表现出的勇气将被世人忘却。我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我不知道如何在历史的血肉中刻下我们的印记。”

坦拿的自省令安德斯大吃一惊。他一生中只遇到过几个星际战士，但他也本能地知道这时刻是多么的难得。

所以他决定回报坦拿的坦诚。“我对死亡并不感到陌生。”安德斯说道，用手指捏住鼻梁。“我在千次战役都见识过何为死亡，而我也从未退缩。我真不是吹牛，让我夜晚里在大厅来回踱步的缘由并非我对自己生命的忧心。”

“而是忧心我手下兄弟们的性命。”

安德斯点了点头。“没有哪个军官愿意失去自己的部下，死亡却如影随形。参加战斗，你必须清楚地知道，你会在战斗中失去很多手下。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否则你就当不了军官，至少当不了卡迪亚的军官，但我的职责是尽可能让这些士兵活下去。但我失败了”

“带领那些士兵为帝皇而战是你的职责，就像我的职责一样，”坦拿抓住安德斯的肩膀说。“你做到了。没有一个指挥官能够确保把他们所有的战士带回家，但是只要敌人被击败，任务完成，他们便是为帝皇而死。”

坦拿伸出着甲的手，安德斯看到了一把闪闪发光的身份标签。每个标签上的血迹都已被清洗干净，每个标签上都印有一个名字和卡迪亚人的生物数字标识符。

“这是我从尊贵死者们的尸体上找回了这些，”坦拿说。“我想你会很高兴他们能被找回来。”

安德斯盯着身份标签。他没有时间从被撕碎的尸体上收集这些标签。至少他认为没有。坦拿冒着生命危险和他的战士们的生命危险把它们找回来，这是无以回报的荣誉。

“感激不尽。”安德斯说着，接过标签，依次读了每个人的名字。他把标签放进口袋，然后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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